所謂充分,是指調動各種各樣的藝術手段,把藝術構思的內容傳達得淋漓盡致,豐富具體,既顯示深度,又顯示廣度,既顯示藝術本身的能量,又顯示作家的才,膽,學,識。因此,充分不是指’員’的眾多,而主要是指“質”的深刻和厚實,是指事物的特徵的鮮明突出和主體把握特徵酌準確精當。魯迅曾稱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物損寫,說“他寫人物,幾乎無須描寫外貌,只要以語氣,聲音,就不獨將他們的思想和感情,便是面目和身體也表示著”又說:“要極省儉的畫出一個人的特點,最好是畫他的眼睛。我以為這話是極對的,倘若畫了全副的頭髮,即使細得逼真,也毫無意思。“可見,”充分“是指技巧運用的巧妙,能以少勝多,達到因小見大,以尺幅而具千里之勢的效果。中國佔詩論中關於詩歌,尤其是律詩的作法有“風頭,豬肚,豹尾“之說所謂”風頭“,是指起句要擦亮,引人人勝;所謂”豬肚“,是指主幹要豐富厚重,包容深廣;所謂”豹尾“是結句乾淨利落,耐人尋味。這樣,整個詩篇,便是充實的,具體的,豐富的,“雖筆不周而意週也。”因此,充分決非事無鉅細,面面俱到。愈是技巧高明的作家,愈能顯示這一點。